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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於Oh-TaeNy與http://tiffanydabby.pixnet.net/blog*

 

 

61

  美英的雙眼瞪大,父親來了?!一時之間,高興與焦慮的情緒在心裡碰撞了。

  一向以工作為重的父親居然會為了她放下工作,飛過大半個地球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這是連哥哥姐姐都不曾有過的待遇。

  可是,太妍呢?她有勇氣在這個時候把她和太妍的事情告訴父親嗎?

 

  終於穿過茫茫人海的太妍,來到了美英面前,先是和Michelle打招呼,「姐姐,好久不見了。」

  「嗯,好久不見。」Michelle完全把太妍當成妹妹,而且她把家中的寶貝Tiffany照顧得很好。

  太妍抱住美英,在大庭廣眾之下只能禮貌的擁抱,用老師的身分。

  「美英,恭喜你畢業了。」

  「呃,喔!謝謝。」美英這才回神,才知道抱著自己的是她的太妍。

  這時候Michelle突然小動作的把太妍拉開,「太妍,快放開!」

  「爸,這是美英的國文老師,最照顧Tiffany。老師,這是我爸爸。」Michelle先開口了,對著剛剛迎面而來,現在已經站定在她們前面的中年男子。

  Michelle的父親……那不就是美英的父親!驚訝在心裡,但太妍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拿出專業的態度,「美英的爸爸嗎?你好。」

  「老師,你好。承蒙你在學校照顧我們Tiffany了。」

  「沒有的事,美英很乖。」

  「今天是Tiffany畢業,希望老師給我個面子,讓我請頓飯。」

  「這……」太妍猶豫的瞄瞄Michelle,只見Michelle對她點點頭。「好吧!」

  「那就讓一同坐我們的車去吧!」

  「好的,麻煩了。」

  看出太妍的不自在,美英主動上前勾住爸爸的手,示意Michelle和太妍跟上,然後和父親走在前頭。

  「爹地,你怎麼來了?」

  「你畢業啊!」

  「我還是畢業生代表耶!」

  「剛剛看到了,沒個正經樣。」美英的父親輕敲美英的頭。

  美英吐吐小舌,小女兒的嬌態在父親面前不自覺露出。

  走在他們身後的太妍仍舊是緊繃的狀態,Michelle只好安慰的拍拍她。

  偷偷的從後面的角度觀察著美英的父親,除了兩鬢有些斑白,但身材偉岸,穿著西裝更是顯出成功企業家的味道,而那張本該隨著時間留下痕跡的臉,除了刀刻般的線條幾乎一絲皺紋都沒有。以看男人的眼光有八十分呢……不過他是美英的父親,讓她好有壓力……

 

  到了餐廳以後,一張四方形,兩兩相對的位置,美英和太妍很自然的就要坐在一起。

  「老師,你認識我們Michelle嗎?」

  「是的,之前美英介紹過。」

  「那Michelle你和老師坐一起吧,Tiffany過來爸爸這邊坐。」

  這個要求幾乎是無禮的,太妍是美英的老師坐一起本沒什麼,但父親這麼久沒見女兒,真的要求和女兒同坐卻又是合理,但美英和太妍已經就坐,美英的父親這樣一句話讓三個女人都愣住了。

  美英正要開口和父親爭取,卻被太妍擋下來,看著太妍對她搖搖頭,美英忍下和父親爭論的那口氣,小臉鼓成包子狀的坐到父親身邊。

  「Tiffany,跟爸爸坐一起這麼不好嗎?」

  「沒有!」美英賭氣似的回答,自顧自的點餐。

  太妍見狀,點完餐後低調的拿出手機在桌子下滑動幾下,然後沒事似的等待。

  手機震動了下,美英自然拿出來查看,太妍的訊息寫道,「別這樣,他是你父親,就當作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吧。」

  美英咬著唇抬頭,趁著爸爸回頭不注意,拋給她一個哀怨的眼神。

  Michelle幾乎都要嘆氣了,父親這個舉動又是為了什麼呢?他應該是不知道太妍和美英的事情才對,應該也要把Leo給拖來的!真的太尷尬了!

 

 

 

62

  各自吃著碗盤裡的餐點,太妍用餘光瞄著美英在對面和牛排奮鬥,若是平常她早已拿過來替美英切好,順便送進美英的嘴裡,兩三年了,難怪美英自己沒法好好使用刀叉,都生疏了嘛!

  只是美英的爸爸就在她旁邊,她也只能看而無法幫上什麼忙。

  「怎麼?牛排不好切?要不換一份餐點?」

  「不用啦……我可以的……」美英咬著牙,繼續用彆扭的姿勢切著。

  「老師,剛剛真的很抱歉,請你體諒我已經許久沒見到我這小女兒,想多跟她接觸一些。」美英的父親轉向太妍說話。

  「不會,這我可以理解,是人之常情。」

  「你不在意就好。我們Tiffany在學校的表現怎麼樣?」

  「美英在讀書上有遇到困難,會先自己去找尋解決的方法,真的沒辦法才求助老師,然後自己也會多寫好幾份考卷,是個很用功的學生。她們數學老師也對美英讚譽有加,這次會是畢業生代表就是他推舉的。」

  美英的父親點頭表示了解,對著太妍舉起酒杯,「再次感謝老師你三年來的照顧,再來Tiffany在大學的四年還請老師多多操心了。」

  「您客氣了!」太妍也舉起酒杯回敬。

  聊著聊著,話題都繞著美英打轉,當氣氛漸漸回暖,美英和Michelle也會偶爾插入幾句話,美英的父親的話題突然就跳到太妍身上。

  「老師,那您呢?看起來年紀似乎不大。」

  太妍搖搖頭,「沒有的事,我今年二十四歲了。」

  「二十四?比我大女兒小?聽說您已經拿到博士學位了?」

  「是的,上個月拿到的。」

  「那怎麼還這麼年輕呢?」

  「我讀書的時候跳級。教書的經驗已經有三年了。」

  「抱歉,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那……你有男朋友了嗎?」

  咦?關她有沒有男朋友什麼事?三個知情的女人都被這個問句搞昏頭了。

  那該怎麼回答?有?沒有?

  突然,美英打了個寒顫,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父親,見他的眼裡有著年輕人一般熾熱的眼神。

  不等太妍回答,美英的父親繼續說,「金老師年輕有為,且氣質出眾,剛剛對話中能感覺進退有度,」美英的父親頓了一頓,心弦微微撥動,「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跟金老師有多點接觸。」仔細一看,美英的父親的耳根處都紅透了。

  「什麼!?」太妍和美英同時脫口而出。

 

  不知道接下來說了什麼,也不曉得在餐廳又待了多久,太妍回到宿舍才宛如大夢初醒。

  「你為什麼不直接拒絕他?」才進門,美英就有些生氣的問,有人覬覦她的金太妍,那她就會張開她全身的刺,不管那人是不是她父親。

  「我、我嚇傻了。」太妍現在的眼裡還是迷茫與驚慌。

  「唉,還好我爸只是說下次再給他答案,萬一他把你的沉默當成默認怎麼辦!」

  「你、你父親怎麼會……」

  「我也不曉得啊……」坐到太妍身邊,美英噘起嘴緊緊抱著她。

  「那我該怎麼回答?」

  「拒絕啊!明確的拒絕!」美英激動的從沙發上跳起來,「難道你真的希望嫁給他?當我後母?」

  「我沒有!沒有沒有!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太妍也激動了。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我沒想到我爸會……」有沒有這麼灑狗血啊!

  太妍忍不住抱住美英,「我要的只有你。」

  「我知道。」

  唉。一同在心裡嘆氣,該怎麼解決?

 

  Michelle發了簡訊問妹妹,「你跟太妍打算怎麼辦?」

  美英很快的回傳,「當然是拒絕啊!」

  Michelle回,「那……你們兩個的事情呢?」

  美英回她,「姐,我老實跟你講吧,我沒想到父親會來,也沒想過這麼快跟他講。」

  Michelle回,「那你要藉這次機會跟他講嗎?」

  美英回,「不行,這樣風險太大,爸爸隨時會要我回美國。」

  Michelle問,「你有打算了?」

  美英嘆了一口氣,又回她,「不算是,還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Michelle回她,「嗯,我跟Leo都會盡量幫忙的!」

  美英沒有再回傳。Michelle看著閃亮亮的星空,媽,你會幫助Tiffany的吧!

 

 

  「美英的爸爸,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

  隔天,美英勾著太妍的手臂,兩人一起出現在美英的父親和Michelle入住的飯店大廳。

  「是嗎?是我的問題嗎?」

  「不,是我自己的問題。」太妍笑著搖頭。

  「這樣啊,那祝福你。」

  「謝謝。讓我送你們到機場吧,我等等可以直接載美英回來。」

  「麻煩你了。」

 

  美英送父親和Michelle進入機場,依舊是勾著父親的手臂撒嬌。

  「爹地,為什麼要問老師那個問題,害人家都尷尬了。」美英忍不住抱怨道。

  「怎麼?不行嗎?」美英的父親帶著笑容看小女兒撒嬌。

  「人家老師有喜歡的人了嘛!」美英嘟嘴,那人就是我嘛!

  「呵呵,是這樣啊,那你勾著你們老師就不怕人家吃醋?」

  「怎麼會呢?我是她的學生啊!」怎麼會呢?我幹嘛跟自己吃醋?

  「我承認我是有心動。」

  「真的?」美英笑瞇了雙眼,用笑眼蓋住自己眼裡的殺氣。

  「不過只有剛看到她那一下啦,昨晚我想了很久,也不懂怎麼會說出那種話。今天聽見她的拒絕反而還鬆了一口氣。」

  美英笑而不語,不知道以後父親知道太妍喜歡的人就是自己,在一起的人就是自己不知道會怎麼想。

  扯開話題再多聊幾句,父親和Michelle就登機了。

 

  回到停車場,坐回屬於自己的副駕駛座,「呼,安全過關。」

  「美英。」

  「嗯?」

  「你醋勁頗大喔!連自己爸爸的醋也要吃。」

  「什麼?」

  「我剛剛稍微看了下,你昨晚抓的我後背都……唔……」

  「金太妍!」美英紅著臉摀住太妍的嘴巴大叫。

 

 

 

63

  大學的日子算是愜意。

  太妍已經拿到博士資格,所以也升為大學部的教授,教導的學生由高中生變成大學生。

  美英考量了自己的興趣再加上還想上太妍的課,然後找一堆課業上的藉口去找太妍,所以選了國文系,副修自己的母語,英語。

  嗯,選修國文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現年二十四歲的金太妍散發出一種成熟的女性魅力,再加上國文老師獨有的氣質,長期受文字的薰陶,還有和美英在一起好幾年仍是肉麻兮兮的熱戀狀態……

  完全就是魅力爆表!

  雖然國文系的男性不多,但女學生的愛慕也不少,更別說是週遭的男老師,情書、巧克力收都收不完。情敵四處環繞,美英哪放心的下?

  不過這是美英單方面的想法,再來我們看看金太妍怎麼想。

  「美英,你要選哪一系?」太妍有些小心翼翼的問,不想被美英聽出自己的希望或者是被誤會成相反的意思。

  「國文啊!」美英理所當然的回答。

  「真的?」太妍一臉驚喜,那不就可以繼續在課堂上看見美英?

  「嘿嘿!」美英一臉腹黑的笑容,「明明就想聽這個答案,也知道絕對是這個答案,還問什麼嘛~」

  太妍的心思被猜中,一張小臉竄紅,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美英,一定是跟允兒走太近了!

  「哎唷!」美英笑嘻嘻的抱住太妍的腰,「我一定會選你的課嘛!想也知道,上課時間看不見你我可是會想你呢!」

  「嘻嘻!」聽到美英說會想自己,太妍忍不住傻笑。

  自從美英在高中的畢業典禮上當代表致詞,下臺前給太妍的那個愛心也迷倒了許多男生,躍躍欲試的想要將這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給摘下,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

  太妍舉起雙手數了數,最近她派夏妍去探查的結果,截至昨天為止已經超過二十位了!

  二十!有二十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在覬覦她的美英!

  開玩笑,她怎麼敢把自己的寶貝放在狼群中呢?當然把美英放在自己身邊時時刻刻照顧才對嘛!

  嘻嘻,以後上課可以繼續看見美英了,想到就覺得開心。

 

  在太妍的鼓勵下,美英開始嘗試社團生活,不過大多是當隱形社員,參加的意願沒有很高,偶爾被強迫出席,也都一定會拉著秀妍或順圭一起去。

  美英還是比較喜歡跟太妍膩在一起,只有在太妍沒空的時候才會去社團逛逛。

  「Tiffany、Jessica!」社團的活動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兩人。

  「怎麼?」美英微笑的詢問,秀妍則是一慣高傲的表情。

  被美英的笑眼迷惑了兩秒,活動甩甩頭,她可是有任務在身的。

  「我們明天有聯誼,跟隔壁大學,你們有空嗎?」

  「嗄?我們沒勾選參加啊!」美英記得幾天前收到的通知單,她是勾選不參加沒錯啊。

  「是沒錯,可是對方一聽說我們社員有你和Jessica,才答應要和我們聯誼的。」

  「可是一開始我們就說了不參加。」秀妍冷著臉說出這些話,她昨晚沒睡好,現在超想睡,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宿舍睡覺?

  「呃……這個嘛……」活動有些彆扭,「社長說一定要和他們聯誼……所以我……」

  「所以你就說我們會去?」美英瞠目,「我有男朋友了耶!」

  「拜託啦~一次就好,就這次!」活動只差沒跪下,「下次保證不會啦!」

  美英看向旁邊的秀妍,秀妍附在她耳邊,「只要你那個她沒意見,我就沒意見。」

  美英咬著下唇,「嗯……是她要我多參加社團活動的……」然後看著眼前幾乎下跪的活動,「好啦,只有這一次喔!」

  糟糕,要怎麼跟太妍講呢?

 

 

 

64

  「太妍。」

  「嗯?」太妍戴著眼鏡從筆電那端抬起頭。

  「你已經工作了三個小時了。」

  「真的?我沒注意時間。」

  美英走到太妍身後,替她摘下眼鏡,揉揉她的太陽穴,太妍舒服的靠在美英的胸部上。

  「對不起,我都在工作,都沒有理你。」太妍舒服的瞇起雙眼,腦袋在美英柔軟的胸部上蹭啊蹭。

  「哎!」美英輕拍她不安分的小腦袋,「我叫你又不是在怪你,只是你該休息了。」

  「嗯。」我很認真在休息啊,太妍笑瞇瞇的想。

  「太妍。」

  「嗯?」

  「我……呃……明天社團……有個活動……」

  「明天?去啊!什麼活動?」

  「那個……呃,聯誼……」美英越講越小聲……

  「聯誼喔,好啊!」太妍當真答應,卻又突然睜開眼睛,「你是說跟一堆男生的那種聯誼?!」

  「呃……聽說是跟男生沒錯……」

  「你怎麼會答應參加!那些男生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是活動擅自跟他們說我會參加的,我本來勾選不參加,不然可以問秀妍!」

  「秀妍會跟你一起去嗎?」

  「會!」

  「有什麼活動?該不會是什麼抽鑰匙之類的吧?」

  「上次的通知單好像是寫烤肉的活動。」

  「烤肉啊……」太妍思索著烤肉會有什麼危險性。

  「不然……不然你跟我去好了。」

  「傻瓜,你是想昭告天下嗎?你要怎麼解釋你參加聯誼還帶老師一起去?」太妍屈起食指,輕敲美英的額頭。

  美英雙手護住額頭,忍不住嘟嘴,「人家也不想去啊,誰知道活動會自作主張。」

  「好啦,答應了人家就是要去。」

  「所以你是答應讓我去了?」

  「嗯,去吧!」

 

 

  當天真是豔陽高照,如果不是太妍那句「答應了人家就是要去」,說不定她真的會回頭繼續將自己矇在棉被裡和太妍一起睡覺。

  嘟嘟囔囔著到和秀妍會合的地點,兩人再次無語的抬頭看了看毒辣的陽光。

  「……我如果現在說不去你會不會揍我?」

  「不,是朋友就去。」美英嘿嘿笑了聲,她就不信秀妍會說她們不是朋友。

  「那……不然你也一起別去吧……我請你吃冰淇淋啦~啊──」話還沒說完,便被美英拖著走。

  「不行啦,我家太妍說不可以言而無信。」

 

  「冷氣~」秀妍躺在樹蔭下哀號著。

  「呼,真的好熱,可不可以走了啊……」美英一邊搧風,一邊抱怨道。

  「侑利~來接我啦,我想走了……嗯,等你。」秀妍直接拿起電話打給侑利。

  「那我怎麼辦啊……太妍去研習了不在耶……」

  「跟我們一起走囉!難道你還要留下來?」

  「才不要。」美英吐吐小舌。

  「學妹想走了嗎?」突然冒出的男聲,讓兩人都嚇了一跳,原來是聯誼的學校裡的一位學長。

  「呃,是的。」秀妍看清來人以後又是冷顏不說話,美英只好回答,心裡不免怨這個學長躲在角落聽人家講話。

  「那……」

  「學長,不好意思,我們先離開了。」學長的話還沒講完,美英就打斷他,拉著秀妍離開了。

 

  「再等一下啦,就再等一下嘛!」活動一聽兩人想走,這兩人是社團的兩朵花,今天的聯誼多少男生是慕她們的名而來,她們一走其他女生怎麼辦啊?

  「什麼嘛!叫我們來我們也來了!也待了半天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們走?」美英氣的雙手插腰,侑利已經來接她和秀妍,現在還不讓走?

  「再兩個小時活動就結束了,再待一會嘛!」

  「我們……」

  「學妹是想走了嗎?」剛剛那個學長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嘴角噙著笑容插話。

  「呃……學長……」活動一看到外校的學長也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剛剛我聽見這兩位學妹想走,正好我也想走了,不如就讓她們跟我一起走吧?」雖然口中講的是兩位學妹,但他眼神一直跟著美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喜歡美英。

  活動恍然大悟,辦這活動除了玩不外乎就是想促成幾段良緣,「那就麻煩學長你了。」說完逕自烤肉去。

  美英氣得跺腳,怎麼有人這麼自以為?就說過了她已經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硬逼她來聯誼不說,現在連她要怎麼離開都被干涉,她決定一回去就要退社!

  「帕妮,走了啦!」侑利一聽活動願意放她們走,迫不及待就想拉秀妍和美英離開。

  「來了。」

  學長卻擋在她們前面,「學妹們,剛剛我和你們主辦說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我說了會送你們走。」

  「學長,剛剛真的謝謝你。」美英說完,三人就打算離開。

  「我不用你的謝謝,我送你吧!」學長跟在她們後面不肯離去。

  「學長,你看見了吧!我朋友來接我們呢!」指了指侑利。

  「她騎那台機車來,也只能載那位學妹,你也是沒辦法跟她們一起離去啊。」

  笨哪!秀妍暗暗給侑利一個拐子,那機車是侑利的成年禮,沒事騎出來炫耀做什麼?

  這……美英一時也辭窮了。

  「學妹,我送你回去吧。」

  眼前學長的鍥而不捨,美英和秀妍對望一眼,美英嘆口氣,「學長,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正中要害,就不相信學長還是堅持。

  果然學長一臉被雷擊中的樣子,呆愣了幾秒以後沒想到仍是堅持,「學妹,還是讓我載你吧!」

  美英一臉無奈,「學長,你這是何必呢?」

  學長搖搖頭,「我剛剛答應你們主辦了,何況你朋友沒法載你也是事實,放心,我不是會奪人所愛的人。」

  看著學長的眼睛,好啦,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畢竟剛剛也是因為有學長幫她們解圍才得以離開。

  跟秀妍侑利道別,坐上學長的機車後座,揚長而去。

 

 

 

65

  太妍看看腕錶,研習提早結束,距離美英活動結束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也許等等可以繞過去載她,然後一起出去吃晚飯好了。

  還站在宿舍樓下打算給美英發個簡訊,就看到遠遠一台重型機車開過來在不遠處停下,騎車的男生先下車,還溫柔的替後座的女生解開安全帽。

  男生的笑容很陽光,看著女生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愛意,替女生解開扣鎖的動作也很溫柔,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現代已經可以列為稀有動物的好男人。

  但是!!

  前提是那女生必須不是別人的女朋友才是。

  金太妍瞇起雙眼,看著美英接受別的男人獻殷勤。

  她還以為夏妍對美英的愛慕者的調查數據謊報,看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美英還傻傻的對那男生笑了幾秒,又對學長說,「謝謝你啊學長,我說要來這找老師拿個東西,你就真的載我過來了。」

  學長朗聲笑著,「沒什麼的。」

  美英點點頭,轉過頭來看見她站在宿舍門口眼睛一亮,然後飛奔過來,將那男生遠遠拋在後面。

  「太妍!」美英高興的撲進她懷裡,相當戲劇化。

  嗯,這個反應看起來,美英應該沒有把那男生放在心上才對。太妍默默的在心裡下定論。

  看著那男生還望著美英背影的不捨表情,太妍心裡一動,側過頭在美英的頰上啄了一下,低語幾句我好想你,看著美英笑得比蜜蜂採到的蜜還甜,再刻意看了男生一眼,雙唇無聲的動了動。

  你輸了。這是太妍對那男生表達的。

  哼!黃美英一輩子都會是我的人的。這是太妍在心裡對自己講的。

 

 

  「好玩嗎?」太妍切著手裡的牛排,聽美英一一述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幾乎百分之八十都是抱怨。

  「我要退社!」這是美英的結論。

  「好啊!」

  「咦?之前不都是你一直要我參加社團的嗎?這次怎麼答應的這麼快?」不同於之前的諄諄善誘,太妍爽快的答應反倒讓美英疑惑。

  太妍慢條斯理的將切好的牛排放進美英的盤子裡,再慢條斯裡的放一口進自己嘴裡咀嚼後吞下才講,「我必須坦白講,我、吃、醋、了!」

  「耶?」美英愣住,「是因為聯誼嗎?」

  「那是其一,還有今天那個男生載你回來,他『很、溫、柔』的幫你解下安全帽。」太妍極力裝鎮定,可是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說出其中的幾個字。

  美英看著太妍又要隱忍,又隱忍不下的樣子覺得好笑,刻意伏在她耳邊吹氣,「可是人家最愛的是你。」

  難得的看著太妍除了發燒以外的時間還會臉紅,美英幾乎在心裡笑翻了。

  「可是他幫你解下帽子的時候,你沒有拒絕……」太妍嚅囁著說出來,雖然面前沒有鏡子,但是那高溫根本無法讓人忽視。

  「笨太妍,那是因為扣子卡住了,學長怕我扯到頭髮才出手幫我的!」

  真的?太妍的小臉都亮起來,她怎麼都沒注意到?

  「你啊!我都聞到好酸的味道了,你都在吃醋怎麼可能還注意的到?」美英笑著屈起食指敲敲太妍得額頭。

  太妍被嘲笑得有點惱怒,「喂!尊師重道會不會寫啊?」

  「呵呵!」美英笑得更曖昧了,繼續在她耳邊說,「這句話,你到時在床上再說吧!」

  太妍的臉又不爭氣的紅了,她的美英變了,真的變了!

  可是她……好喜歡。

 

  東想西想,太妍想不出一個可以解決的方法,可以解決美英身邊雄性蒼蠅的方法。

  美英說做就做,所以現在是個「無社遊民」,但她又得擔心時間一空閒下來,會有更多的雄性蒼蠅飛撲而上。

  不是不信任美英,是現在的人都太狡詐,善良的美英一定會拒絕不了人家,然後出去以後有可能單純的被騙。

  八○一那群小鬼從上次她和美英吵架以後常常藉故欺負她、整她,把美英交給她們照顧肯定出問題!出局!

  金夏妍那傢伙有戀姐情節就算了,對美英只有更加嚴重的「戀嫂情節」,再加上她滿肚子的腹黑想法,簡直跟秀妍的妹妹,小水晶一個模樣,交給她可能和交給陌生的男人一樣危險。出局!

  交給李秀滿?不行!那老頭一直對她的女朋友很感興趣,喜歡帶著和藹的面具對人家問東問西,端著一張笑臉騙單純的美英,等等美英把她們兩個之間的事情通通講出來,危險度也不低。出局!

  左思右想,怎麼她的身邊就沒個可以讓她放心好好交代的人?

 

  「金老師。」一個傳送小妹打斷她的思考。

  「怎麼了嗎?」立刻拿出標準的好老師笑容。

  「您的個人研究室已經準備完畢,可以馬上將私人物品移進去了。」

  「個人研究室?我怎麼沒有收到通知?」

  「喔,那可能是遺漏公文了,教授級別的老師可以擁有自己的一間研究室,您的在T309喔。」

  「了解了,謝謝你,我馬上搬。」

  私人研究室?太妍在沒人的角落露出奸詐的笑容,她有辦法了!

 

 

 

66

  美英來到T309室,推開門,結果卻看到金太妍坐在辦公桌的那一側,笑嘻嘻的望著她。

  感到疑惑的退出辦公室,再次確認。對啊,T309,隔壁班同學叫她來的地方。

  「搞什麼神秘?」大剌剌的直接拉開椅子坐下,既然只有金太妍在,那就不必顧忌形象什麼的了。

  太妍看著她的眼神帶笑,聳聳肩說,「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可以擁有一間私人研究室,你可是第一個參觀的。」

  環顧四周,空間不大,然後她房間內專門在放課堂用書的書櫃也移來這,一張辦公桌椅、小小的茶几小小的沙發,然後還有一台電腦,就是整個研究室的配備了。

  「哇!那你以後就不用再跟其他老師共用辦公室了耶!」美英環顧著四周,心裡打算著也許以後可以來這睡午覺,不用千里迢迢跑回宿舍。

  「嗯。」太妍坐到美英前方的桌子上,勾起美英的下巴,漸漸靠近,「我有個主意……」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太妍絞盡腦汁的主意還沒講,豆腐也還沒吃下嘴,突然被敲門聲給打斷。

  誰?!太妍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射向那發出聲響的門板,恨恨的起身去開門。

  美英則嬌羞得躲開,躲在角落平復自己噗通噗通跳的心臟。用語言調戲太妍是一回事,被吃豆腐又是另一回事了。

  太妍開了門,從門外衝進來的幾個人瞬間將她淹沒。

  太妍伸直了雙手拚命揮舞,希望這幾個傢伙能注意到她。

  「咦?金太妍人呢?」秀英疑惑,剛剛似乎是她來開門,怎麼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允兒聳聳肩,「不知道,可能尿急什麼的吧!」

  眾人一致對美英投以疑惑的眼光,美英傻笑著指了指那雙仍在揮舞的雙手。

  侑利好心的推她一把,讓她脫離長身群。

  呼,重見光明的太妍鬆了一口氣,站在她們之中像站在森林裡,周圍都是高聳的樹木,看不見燦爛的太陽和蔚藍的天空,壓迫力十足。

  她發誓,等等她就要連絡廠商,訂做一雙超級恨天高,不是普通的,是超級喔!

  「你們又來幹嘛的?」太妍幾乎尖叫了,她們最近整她整得還不夠嗎?

  七個人一臉受傷的表情。

  「你就這麼不歡迎我們嗎?」順圭裝做拭淚狀。

  「呃……」事實上,沒錯。

  七個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轉身走出研究室,沉重的腳步彷彿千斤重。

  「太妍……」美英推推她,「你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的!」

  誰說的。太妍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著,「歡迎啦歡迎啦,你們留下來啦!」

  七個人聞言回過頭又是生龍活虎的樣子,是太妍留她們下來,可不是她們硬闖喔!

  突然一塊蛋糕撲上太妍的臉,七個人一同大喊,「恭喜金太妍有自己的研究室。」

  端出來的蛋糕雖然缺了一角,但仍是看得出上面的字為「TO金太妍教授」。

  好啦,念在這幾隻是出於好意,高漲怒火下降百分之二十。

  七隻抖了抖,這次好像惹怒太妍了耶!小腦袋轉啊轉,不想出個辦法可能無法活著走出研究室。

  眼神一飄飄到已經躲到一角打算開始吃蛋糕的美英,七個人互望一眼賊賊笑了起來。

  用眼神猜拳,結果最輸的是徐玄,眾人便派她出來了。

  忍著不去看太妍發火的臉,小玄直勾勾的望著美英,「帕妮姐姐,咳,允兒姐姐說叫你吃掉太妍姐姐臉上的蛋糕。」

  允兒在一旁暈倒了,小玄啊!我最愛你了,你怎麼拖我下水。

  眾人心裡只是默默的想,看來小玄的學習力不是普通的強,那允兒的腹黑是學了十足十。

  「啊?」看著大家堅定的眼神,美英才慢半拍的發現眾人絕對不是再跟她開玩笑。

  被眾人簇擁著上前,美英抓著太妍滿是奶油的臉不知從何下手,內心更是羞澀不已。

  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太妍的左邊臉頰,接著便順著甜甜的滋味將頰上、唇上的奶油吃個一乾二淨。

  眾人看著美英大膽的行為皆是臉紅不知所措,怎麼講都還是七個內心「純情」的少女們。但她們絕對不知道美英腦中是一片空白,只順著味蕾的吸引行動,絕對沒有勾引什麼的想法。

  這太妍更是激動的無法自己了,臉上討厭的油膩感覺消失,只留下軟軟濕濕的觸覺蔓延,喜歡的人的臉孔在面前游移,心跳噗通噗通幾乎從嘴裡跳出來。

  美英還沒完成眾人交代的「任務」,太妍就先受不了的推開了她,三步併兩步衝進研究室附的小小洗手間,「砰」地關上門。

  美英茫然的問大家,「我做得不好嗎?」

  「咳咳!」眾人搧風的搧風,臉紅的臉紅,被遮住雙眼的仍是不明所以。

  「你……嗯……做得很好。」順圭尷尬的回答,臉上紅通通的一片尚未退去。

  依她剛剛瞄到太妍衝進廁所那瞬間的表情,她稍微判斷了下。

  怒火程度大概剩一半吧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慢慢享用啊!」享用蛋糕還是享用……咳咳!孝淵笑著對仍然呆愣的美英說,一股腦將眾人推出去,此時不跑何時跑?眾人明瞭,溜之大吉。

 

  此時廁所裡的太妍拚命用清水往自己的臉上潑,一方面洗掉奶油,另一方面用清水的溫度降低自己頰上的火熱。

  事實上,現在的她……

  怒火的程度沒了,害羞程度倒是百分之兩百,天啊,她還沒想過她堂堂金太妍會有害羞得走不出廁所門的那一天啊……

 

 

 

67

  太妍坐在梳妝台前梳開因為洗完沒吹乾而糾結的頭髮,摸著自己長髮思考到底是要留長還是再剪短。

  「太妍。」美英趴在床上,看著太妍一邊梳髮一邊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的樣子。

  「嗯?」

  「你今天要講什麼?」

  「什麼講什麼?」仍是看著鏡中的自己,漫不經心的回答。

  「就是在秀英她們進來之前啊。」

  想到秀英她們的惡作劇,然後美英的小舌頭舔在自己臉上的感覺,太妍瞬間又紅了雙頰,腦中浮出美英抓著她的臉然後在她的面前游移吃蛋糕的畫面。

  「太妍?」等了許久,太妍都沒反應,抬頭看她居然發現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臉紅發呆。

  拜託!有沒有這麼自戀啊!

  「太妍,你是想到什麼了啊?」直接坐在她大腿上,這樣就不會分心了吧!

  瞬間靠近的美英又讓太妍臉更紅,怎麼已經交往三年多了她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樣呢?幾乎不敢看美英的眼睛。「我、我哪有?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你今天叫我去要跟我講什麼?」

  「喔,」穩住,金太妍,要「吻」住美英的衝動先等等,正事得先說清楚。「我是要跟你說,你要不要應徵我的助教的位置?」

  「助教?」

  「嗯。就是跟高中時的小老師是一樣,但這算是正職,還能申請經費領薪水的。」太妍在美英的耳朵旁邊輕聲說,「就是有更多時間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

  美英被她呵出來的熱氣和語氣中的曖昧弄的臉紅,推開輕輕啃咬她耳垂的太妍,「沒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去喝水啦!」說完逕自跳下太妍的大腿要離開房間。

  「喂!」太妍拉住她的手。

  「幹嘛?」

  「我還要問你,要不要應徵當我老婆?」

  美英笑靨如花,「早就是啦!」

 

  看著她可愛的小助教在她的書櫃東摸西摸,又咚咚咚的來回在書桌和書櫃之間,幫她把散亂的書籍歸位,擦掉灰塵,一本一本歸檔記錄。

  她昂首清點書目,認真的神情有別於平常的嬌俏可愛和溫柔貼心,這又是美英的另一種魅力了,尤其因為專注而微張的小嘴,彷彿對著她說,來吃我吧來吃我吧!

  踢掉在學校一定會穿的惱人高跟鞋,赤腳踮著腳尖走到美英的背後抱住她,用鼻尖輕輕磨著美英後頸細緻的皮膚。

  美英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卻不予理會的繼續手中的工作。

  太妍不依,開始啃咬著美英的後頸,留下一個個印子,就是想要她心愛的小傢伙理理她。

  美英嘆口氣,「老婆,別鬧,我在整理東西。」

  她就是看不慣髒亂的環境,太妍剛接手這間辦公室,東西都還是一團亂,現在她一手幫太妍整理,另一手還得壓住太妍開始不規矩的雙手。

  「你的老闆是我,老闆叫你休息。」輕輕囓咬著美英的耳垂。

  天啊……到底她為什麼會愛上這個表裡不一的傢伙呢?

  想起也曾動心的爸爸對太妍的評語,說太妍她溫柔嫻淑的模樣是讓他動心的原因之一。

  溫柔?嫻淑?那現在這個抱著她吵著不肯讓她工作的人呢?是啦,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誤會」,說出去還真的沒有人會相信這個黏在她身上的人是大她四歲的老師呢!

  被太妍拉到辦公椅,坐在她大腿上,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仍是感覺的到她從頸部一寸一寸的吻下。

  嗯……整理、打掃之類的工作等等再做也好。

 

  「太妍!」順圭碰的打開門,卻被眼前的景像怔住了直站在門口。

  好友坐在表姐的腿上低低喘息,香肩露出一大半,然後表姐嘴唇緊貼著好友光滑的肌膚,雙手還放在好友的衣內……雖然一切的動作都在她進門以後停住了。

  「李順圭!」太妍臉色鐵青的拉好美英的衣服,正要發作。

  「順圭!」跟著進來的秀英突然大叫,然後急急忙忙替她捏住鼻根要她仰頭,否則兩管鮮紅的液體就要直直的流下了。

  天啊!順圭不敢亂動,讓秀英好好替她處理鼻血的問題,目光緊緊盯著秀英也不敢再亂飄,剛剛那個畫面……唔……太、香、豔、了!

  「順圭!」秀英尖叫,怎麼越流越多了?

 

 

 

68

  太妍翻翻白眼,將冰袋換到另一邊臉頰。

  坐在沙發上的順圭也拿著冰袋冰敷,但冰敷的位置是剛剛過度刺激的鼻子。

  「又有什麼事要找我?」拿著冰袋冷卻內心的溫度,多次「好事」都被打斷,看著幫忙處理順圭流鼻血的美英,她發誓總有一天要將那塊可口的蛋糕吃掉!

  「你以為我愛來,還常常看到一些不該看的……」順圭嘟囔著,「是叔叔叫我來跟你說,這週末家庭聚會,要你一定要參加,還要我帶八○一的七個人回去。」說完意有所指的瞄了瞄美英。

  「知道了,那你可以滾了吧!」

  「嘖嘖,我終於知道金夏妍說你見色忘妹是怎樣了……」一邊念著一邊拉走還想看好戲的秀英。

  「呀!」

  「快跑!」兩人喊完,瞬間就跑掉了。

 

  「所以,你這週末也要回去?」美英問她。

  「嗯,帶著你一起。你是我的客人,其他人是順圭的客人。」

  「除了秀滿叔還有誰?」

  「應該就是順圭的爸媽吧!我會跟阿姨講我們的事情。」

  「真的?」

  「是,你不能跟你爸說是因為怕被帶回去,但我已經長大了,而且順圭的媽媽是個明理的人。」

  「知道了。」

 

  星期六中午,順圭走在前頭,和秀英說說笑笑的進屋,太妍和美英牽著手走在她們後頭,然後身後跟著剩下幾隻,都像去郊遊一般怡然自得。

  但進到屋裡後,各個噤若寒蟬,和平常吵鬧的模樣有天壤之別。

  「來來來,都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熱情的順圭媽媽一個個招呼,幾個小孩露出平常沒有,用來面對陌生的長輩用的有禮貌面具,個個都笑得靦腆,讓太妍幾乎在心裡笑翻了。

  親密的勾住順圭媽媽的手臂,「阿姨,這些孩子跟順圭都是好友,平日跟我也熟,你就別忙了。」勾著她走向餐桌,秀滿叔、順圭爸爸和金夏妍都已經坐好等著開飯。

  帶著孩子們一一打過招呼,她們也時常去秀滿叔那裡吃點心,自然不會陌生,沒多久已經可以對著順圭的父母親密的喊著阿姨、叔叔了。

  等著飯後水果上桌的時候,太妍慎重的站起來,輕咳了下清清嗓子,「叔叔、阿姨、姨丈,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她示意旁邊的美英也跟著站起,牽住她的手,「她,黃美英,是我的學生,也是……我的女朋友。」

  順圭媽媽愣了下,看向李秀滿,只見李秀滿對她點點頭。「……太妍,你爸媽知道了嗎?」

  「還沒,阿姨和姨丈從我還小就把我當女兒疼,所以先讓阿姨知道。」一句話說到順圭媽媽的心坎裡,激動的抱了抱太妍,果然從小沒有白疼她!又拉過美英左看看右看看,帶著和剛剛不同的眼神欣賞美英。

  美英接受順圭媽媽的眼神,有些羞赧的低下頭,還是乖巧的喊了聲,「阿姨。」

  順圭媽媽欣慰的笑,太妍長大了,不再是之前她姐姐託付給她那時的小女孩。現在,她也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個黃美英,很是適合太妍!

  還來不及說什麼,門口一陣風似的捲進來兩個人。

  是金太妍和金夏妍的父母。

 

  太妍媽媽抱住順圭媽媽,「妹妹,好久不見了,快來看看這次我們去埃及參加研習的時候給你買了什麼……」一骨碌的搬出一堆紀念品,堆的順圭媽媽的雙手幾乎拿不住才停止。

  回身看見太妍和夏妍,又是個熱情的擁抱,「哎唷,媽媽好久不見你們了,你們也剛好在這?媽媽也有買你們的……」

  太妍有些傻住,怎麼也沒想到吃頓飯會遇上有好些年沒見的父母,容貌是沒有多大的改變,但那熟悉的相處模式卻已經不再相同。但基於禮貌,太妍還是拉住媽媽,向她介紹美英。

  「媽,這是黃美英,我的學生,也是我的女朋友。」

  媽媽聽了臉上的笑容一僵,手裡昂貴的紀念品就這樣摔在地上,摔個粉碎。

  她的大女兒有了女朋友?開玩笑的嗎?

 

 

 

69

  太妍媽媽相當懷疑,不是自己聽錯,就是太妍說錯了。

  她記得自己生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啊!兒子在外縣工作,大女兒在教書,小女兒在大女兒的學校上課。

  她的確是個不合格的母親,但不會連自己生的是兒子女兒都搞不清楚吧?!

 

  試圖再次露出笑容,解開臉上的僵硬,她和孩子相處的時間不多,拿來沉默對看太過於浪費。

  「太妍啊,媽媽剛剛似乎聽錯了什麼,你再說一次好嗎?」彎了彎嘴角,那弧度卻是十分怪異。

  「媽……」太妍不自主的嚥了嚥口水,「我說,這位,是我的女朋友。」

  「阿姨。」美英乖巧的喊了太妍媽媽,卻被太妍媽媽揮手阻止。

  「請你先等等,我想我跟我女兒還有誤會。」她轉向太妍,「你說,你有了女朋友?」

  「是。」

  「……多久了?」

  「在夏妍入學之前。」

  夏妍機靈的跳出來,親熱的勾住媽媽的手臂,僅管和媽媽「不熟」,但這事關姐姐和美英姐姐的事情,不能不管啊!

  「媽咪,」小女兒總是有福利可以撒撒嬌,「你知道美英姐姐對我很好嗎?美英姐姐是我的直屬學姐,剛入學的時候幫了我很多忙……」甜甜的聲音說著美英的好,卻不見媽媽的表情有任何暖化。

  「你叫什麼名字?」太妍媽媽問美英。

  「我叫做黃美英,您好。」美英忍住想躲在太妍背後的衝動,盡力直挺挺的站著,微微向太妍的媽媽鞠躬。

  「黃小姐,謝謝你對我們夏妍的照顧。」太妍媽媽的聲音冰冷有禮,卻彷彿刺進了在場的每個人的心裡。「至於你和我們太妍的事情,我想,你們都還年輕,還可以考慮考慮。」

  太妍的腦袋發脹,怎麼也沒想到有現在這個場面,聽到媽媽的話有些尖銳的反問,「考慮?考慮什麼?」

  「太妍,你們都還不懂什麼是愛,現在就決定在一起太過輕率了……」太妍媽媽試圖說服女兒。

  「媽,」太妍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你說我們不懂愛,那你愛我們嗎?」

  「當然啊!你這是什麼問題?」

  「如果媽媽的愛是把我們兄妹三人丟在阿姨家,那我相信我跟美英的愛更是堅定……」

  「太妍!」美英想阻止太妍繼續說下去,將來她想起來會後悔的!她不要!

  「我發燒的時候是美英照顧我,你在哪裡?我難過的時候是美英安慰我,你在哪裡?當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是美英陪在我身邊,你又在哪裡?」太妍氣的口不擇言。

  「啪!」

  所有的動作都被這聲響喝住,被太妍媽媽打太妍的這一巴掌喝住。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太妍媽媽大吼。

  最後,不歡而散。

 

  回到宿舍的兩人在沙發上,美英心疼的撫了撫太妍被打的臉頰,拿了冰袋仔細的替她敷著。

  沉默蔓延。

  美英沒有想過會被父母反對這件事,尤其太妍的媽媽那冷漠的樣子刻在腦海,時時提醒她,她和太妍不被祝福。

  她們一路走來,有過風波,有過危機,但兩人堅定的感情讓她們一起攜手跨過這些危難仍是不改變對彼此的愛,也算是平穩。但如今父母反對,這樣的問題能夠迎刃而解嗎?

  太妍覺得很難過,難過她愛的人父母不接受,難過父母一離家就是好幾年,回來什麼感人的畫面都沒有,甚至還是耳刮子!住在阿姨家雖然寄人籬下,但終究阿姨姨丈待她百般好,沒有打過罵過,如今幾年沒見的父母,一見面就是一巴掌,這個想法讓她的心彷彿被揪著一般難過。

  即使已經過了期望父愛母愛的年紀,但她想要的也只是一個「媽媽的懷抱」,和對她的選擇的認同。

  美英,是美英一直陪在她身邊,帶她走出孤單寂寞的日子,是她最愛最愛的人。這些,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媽媽卻不認同。

  忍不住伏在美英肩上低低啜泣,美英只是一下又一下機械性的拍著她的背,還能說什麼呢?

  還能說什麼呢。

 

 

 

70

  幾日前的爭執彷彿不存在,哭到抽噎,最後平穩下來後睡著的太妍,隔天醒來像是沒事一般,照舊過日子。

  好友們也沒有再提那天的事情,只是偶爾,很偶爾會好死不死的剛好被她瞄到她們憐憫,然後裝做沒事的眼神。

  我很好,我們很好,真的。美英是這樣對她的好友們講。雖然她們都不相信,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但那天太妍哭成那樣,她怎麼敢再去問她有沒有解決辦法?

  順圭的口風很緊,問不出什麼,最後她只好偷偷去問夏妍,夏妍不會騙她。

  「美英姐姐,你要我講什麼啊?」夏妍很沒形象的搔搔頭,說?不說?

  說了姐姐會殺了他,不說美英姐姐會傷心。

  「阿姨……不是,你媽媽後來有說什麼嗎?」脫口而出的「阿姨」,她忘了人家根本不稀罕呢!

  「我媽後來和順圭姐姐的媽媽關在房裡半個小時,有時乒乒乓乓,有時又大呼小叫,後來應該是沒結論了,媽媽拉著行李和爸爸一起去住飯店,以前她們都住在順圭姐姐家的。」夏妍老實說,「但阿姨是支持你跟姐姐的,她叫我轉達給你們,如果你們是彼此的幸福,那你們只需要緊緊抓住彼此就好。」

  是嗎?她和太妍是彼此的幸福嗎?

 

  後來她小心翼翼的問太妍,「太妍,你媽媽那邊……」

  太妍聽見了關於她媽媽,不管再怎麼燦爛的笑容都會冷了下來,「你管她,我們認定彼此就好。」

  這樣不對啊……「可是太妍,她是你媽媽……」

  「媽媽又怎樣,從小照顧我的是順圭的媽媽,她已經接受你了!」

  「但是……」美英還想講什麼,但被太妍的吻堵住了嘴。

  太妍的動作比起平常的溫柔更多了怒氣,一次又一次索求無度直到美英再也體力不支的睡著。

 

  以往太妍的自制幾乎崩潰,現在不管吃飯、看電視,還是說好一起讀書的時間,只要美英起了類似的開頭,那晚幾乎不用睡了。

  沒有任何機會可以詢問,這樣轉移注意力的效果非常好,但,更顯得逃避。

  是的,太妍在逃避。當美英發現了這一點,她也不再逼迫太妍,只在太妍近似發洩的行為之下主動且熱情的配合,透過肢體的交纏證明對對方的愛。

  但在太妍怒火消退後的溫柔對待,生理上的快感依舊,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好想哭的感覺。

  說不出難過什麼,只趁著愉悅的頂端和著尖叫聲滑下眼淚,只有這樣,聰明的太妍才不會起疑心。

 

  在偶然的時候聽到一首歌,美英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以往她的問題,太妍都會參與,兩個人一起想出解決的辦法,然後一同走過。儘管有時可能對望著徹夜未眠,但當問題解決後會是更大的欣喜。

  而這次太妍媽媽的事情,太妍自己逃避,連帶也不讓美英干涉,變成是一個病灶在傷口上撒野,不會自動痊癒,只會一寸一寸向下侵蝕完好的骨肉。

  父母,是太妍的心結吧,被寄放在阿姨家是第一個結,媽媽一見面便打了她是第二個結,父母不肯接受她黃美英,是金太妍的第三個結。

  然而之前太妍和夏妍的問題都能夠解決,那時候太妍也是不肯讓她幫忙,後來事實證明,她軟化夏妍的方法比太妍更有效,那為什麼這次還是不肯信她呢?

  想了幾個法子,她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太妍討論,也許兩人討論過了,發現計畫可行,那太妍也不會在抑鬱著過生活。

  看似沒事,但太妍的心裡應該很難過吧!為什麼還是不肯讓她來替她撫平呢?看著太妍這樣,她心裡也著實難受。

  腳步匆匆的跑向太妍的研究室,輕推開門就聽見太妍媽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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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bb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