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jours Belle

22

　　美英用鑰匙打開宿舍的門，開門進屋。「我回來了。」

　　西卡探出頭來，「帕妮，你回來啦，有沒有好點？」

　　「有，好很多了。你們回來很久了嗎？」

　　「沒有，剛回來，大家都在整理東西。」

　　走進客廳，大家忙碌的穿梭在四周，忙著整理出外玩回來的東西。

　　美英一一打過招呼，大家抬頭，看見太妍在她身後，提著她的行李跟著進門。

　　7個女孩很有默契，一同裝可愛用娃娃音喊，「老~師~好~~~」

　　逗的金太妍尷尬極了，連忙回，「你們好，你們好…」

　　「哼！」美英對著她們扮鬼臉，「別逗人家啦！」然後拉著金太妍回到自己的房間。

　　大家看了又怪叫。「哦~~~~~」然後互看一眼低下頭竊笑。



　　太妍進到美英房裡的時候，表情很怪異，美英發現了不對勁。

　　「…對不起，大家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如果你不喜歡，下次我叫她們不要這樣。」美英這樣講讓自己心裡也很難過，不過她更害怕太妍會在意。

　　太妍卻搖搖頭，「不是你或她們的問題，你不要想太多！快把東西收一收吧！要幫忙嗎？」

　　「你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到樓下。」

　　「嗯。」

　　一直到陪著太妍坐電梯下樓，在宿舍門口要分別的時候，兩人都還是這樣尷尬的沉默。

　　「那我走了？起風了，快進去吧！」

　　「Daedae，」美英抱住了太妍。「這兩天謝謝你。」

　　回抱著美英，「嗯，你玩得開心就好！」

　　「真的、真的謝謝你。」然後美英放開太妍。「快回去休息吧！」

　　「好，明天見。」

　　「明天見。」

　　美英目送著太妍離開，頭一次，她心裡有了不捨的感覺。



　　太妍的腳步不快也不慢，她喜歡也享受跟美英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但是偶爾也需要這樣獨自一個人整理腦袋裡紊亂的思緒的時間。

　　剛剛不是故意擺臉色給美英看的，只是在一進到屋子裡，突然好幾個天天上課都看得到的同學對她喊著「老師好。」，一瞬間，身為老師的職業道德跟金太妍的個人欲望嚴重牴觸了。

　　她的受過的教師教育不允許她獨寵哪個學生，一視同仁是很重要的一個觀念，但她並沒有在課業上偏袒美英，相較之下，反而她對美英的要求更加嚴格。

　　她對外人的講法也沒錯，美英會為了有更多藉口來找她，比別人多寫了好幾份自己買的題目卷，然後挑錯誤的題目來問她，以至於她常常跟美英為了一個問題討論老半天，更好的說詞是爭論，美英的見解獨到，對於許多題目的觀點不同於傳統，甚至讓太妍疑惑自己所學的，回頭請教恩師。

　　美英的天資加上常寫題目，結果就是國文成績常常居於榜首，本來嘛，國文小老師在自己的領域比較擅長也是沒問題，但太妍自己偏是往牛角尖鑽。

　　做為一個老師，她是不是錯了？

　　太妍不知不覺走往和美英第一次相遇的河堤，靠在相同的位置，望著遠方的山頭。

　　做為一個老師，她是很驕傲也很高興有美英這樣一個學生，而做為金太妍，她也很高興美英是這樣膩著她、依賴著她，但真的能這樣保持下去嗎？她剛剛頭也不回的離開美英的宿舍，因為她發現自己已經渴望在每天早晨都能看見美英，然後做早餐餵飽她，不管是出去玩還是窩在一起看書，都會是很充實的一天，只要一回頭，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再拉美英回去自己宿舍過夜。

　　唉，遇到這種難題，她該找誰聊聊？她能找誰聊聊？

　　也許吧，稍微冷淡一下現在這種關係會比較好，不然總有一天會傷到美英，她明白在那個年紀總是愛嚼舌根愛傳八卦的，真正傷到美英，卻又無法為她辯解一句，這會讓美英受傷更重的！

　　晚點，打電話給順圭聊聊好了。

23

　　「順圭，你在宿舍內嗎？」

　　「嗯，姐你怎麼了？」

　　「你先到陽台或什麼沒人的地方。」

　　「我現在一個人在房間裡。」

　　「我有些話想找人聊聊。」

　　「關於帕妮是嗎？」

　　「是。」

　　「唉，我就猜的到，你說吧！」

　　「猜的到什麼？」太妍疑惑，這小妮子是懂什麼？「說來聽聽看。」

　　「表姐你啊，從小有事情都會跟我講，關於帕妮我問了起碼三次，你一次都沒有透露半點，直到你無意間接錯帕妮的電話為止，我才真的證實帕妮在你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

　　順圭繼續講，「可是我還是在等你主動打給我，你沒有打給我，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自己心裡有打算，不想讓別人知道。另一種就是你根本還沒有搞清楚，帕妮在你心中是什麼位置。」

　　「可是我現在打給你，還是不知道美英在我心中是什麼位置。」太妍的聲音聽起來很懊惱。

　　順圭大驚失色，「難道你對帕妮沒感覺？」不會吧…

　　「也不是沒感覺，我會想要打從心裡去疼她，會捨不得她受過的傷，聽到她哭著打給我會非常緊張，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到她身邊，會想知道她的過去，會想要看到她的笑容…可是……」

　　「這樣就夠啦，可是什麼？」

　　「可是我是個老師！」

　　「又怎樣？」

　　「…這還不夠嗎？」

　　「我說姐姐，當老師頂多這幾年，畢業了不就不是了？更何況神話又不是沒有過師生戀的情形。」

　　「……」是這樣沒錯，可是…「可是那個師生戀的老師是個60歲的老頭！娶了小他40歲的學生耶！」

　　「那你們年齡相距更小，這樣不是更好？」差4歲跟差40歲可是差很多！

　　「可是我們都是女生！」太妍已經語帶哭音。

　　「…你歧視這種感情？」那事情就大條了！

　　「沒有。我覺得愛情沒有性別之分。」順圭聽了鬆了一口氣，「可是同性戀還沒合法！」

　　「笨蛋表姐！大不了去國外嘛！」

　　「而且別人會怎麼看美英？」

　　「…姐，又不是別人要娶美英，你管別人怎麼看？」

　　「可是我怕美英受傷。」

　　「那你不會幫她療傷？」

　　「可是……」

　　「姐，你的問題一直糾結在別人的看法，你何必去管別人怎麼想呢？真要在這生活不下去，大不了你們去美國啊，帕妮的家不就在美國？」

　　「可是我還不知道美英對我的感覺嘛！」

　　「美英喜不喜歡你，你會不曉得？」

　　「她有時候會像個小孩一樣對我撒嬌，有時候又像個學生認真的問我課本上的題目，我也搞不清楚她是把我當姐姐，當老師，還是真的喜歡我。」

　　「嗯，那我先問你，你是不是每晚都有跟帕妮講電話。」

　　「嗯。」

　　「孝淵跟我說，帕妮睡前都會打一通電話，常常一講就是一個多小時，有時候看到她臉紅害羞的表情，有時候又是滿滿撒嬌的語氣，她問過帕妮，是不是跟男朋友講電話，可是帕妮否認。」

　　「你看！她否認！」

　　「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

　　「那你激動些什麼？重點是她在講電話的情緒波動，都讓人誤會是男朋友。」

　　「…說不定不是打給我的。」

　　「笨，美英除了跟我們在一起，就是跟你在一起了，我們都在宿舍，那就是打給妳了啊！」

　　「是這樣沒錯…」

　　「對啊。」

　　「可是我該不該跟美英冷靜一下，從認識我們就幾乎天天見的到，她中午假日來我這裡真的沒有做什麼，可是你會懷疑，別人也一定會懷疑。」

　　「姐，你不要做這種蠢事，這樣會傷到帕妮的。」

　　「為什麼？這樣不好嗎？」

　　「大家都感覺得出來，你今天進房前跟進房後的樣子不同，你真的這樣對美英，她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還是自己太黏你給你造成困擾之類的。」

　　「唉，可是不跟美英講清楚，就像一顆大石頭壓在我心上一樣。」

　　「你怕用講的會嚇跑她，不然你就保持一樣就好，美英真的喜歡你，她會說出來的！」

　　「嗯，我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姐，」要掛電話之前，順圭叫住太妍。

　　「怎麼？」

　　「我希望你幸福。」

　　「嗯，我會的。」

　　「你是真的喜歡帕呢？男生對女生那種？」

　　「對，這輩子，我對一個人的感情還沒有這麼強烈過。」

　　「那你加油吧！有很多事情光表現出來是沒有用的，帕妮不像我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她會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

　　「我知道了，等我確定她的心意，我會講出來的。掰掰。」「掰。」

　　順圭掛上電話，表姐她…找到她要的幸福了。

　　她不是不知道太妍一直有著寄人籬下的感覺，但她也是盡量把她當成親姐姐，有什麼心事或是玩具都是第一個與她分享，卻總是抹不掉太妍眼裡的孤單，太妍認識帕妮以後笑容多了很多，也許，身為妹妹，也該為她做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