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jours Belle

*原創禁止轉載*

　Four Seasons

四季到來　接著又離去

既給予你我的冬日

也給予你我的夏日

要送走曾是我整個世界的你

真的曾經愛過你嗎?

01

　　今天不回家吃飯。

　　晚上六點半，黃美英下班後穿過十一月的寒風，匆匆趕到超市，一手提著沈重的食材，另一手拿著上班用的包包，口袋裡的手機震動，黃美英卻無暇查看，一直到走到地鐵票閘口，她才趁著拿票卡的同時拿出手機查看，是金太妍的訊息，一行簡單的，語氣清冷的一句話。

　　一瞬間，黃美英提著食材的手頓時失去力氣，一袋食材摔落地面。

　　這不是在意料之中嗎。黃美英在心裡和自己對話，嘴角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即使金太妍曾經答應過今天會回家用晚餐，會和她一起度過她們第十三年的交往紀念日，她也早有金太妍會失約的心理準備不是嗎。

　　距離她們交往的那一年，已經過了十三年了，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和過去不一樣了。

　　黃美英緩緩蹲下身，再次提起自己為了今天籌備了數個晚上的菜單所採買的食材，離開地鐵站，到路口攔了輛計程車，回家。

　　何必提著沈重的購物袋在下班尖峰時刻擠地鐵呢？花些錢搭計程車不是輕鬆許多？何必因為金太妍失約就放棄自己的晚餐呢？

　　隔天睡醒的時候，床鋪的另一側平整而冰冷，黃美英無法判斷金太妍是早已經起床，或是又睡在書房，或是根本徹夜未歸。

　　她看了下時間，早上十點，週末的早晨令她有些想要發懶，但下午一點和人有約，還是起床好吧。

　　黃美英進到浴室洗漱，出來的時候才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金太妍，金太妍腿上放著一台電腦，身側散落些許文件，十指不停的在鍵盤上來回移動，耳邊還掛著藍芽耳機，一邊和人討論事情一邊在電腦上的文件進行修改。

　　前方的電視放映著喜劇電影，但金太妍的心思明顯不在那。

　　黃美英輕嘆一口氣，走到一旁關了電視，好讓金太妍能專心一些，金太妍看見黃美英，仍然不停的和電話那頭的人爭執著什麼，嘴角朝著自己身邊的文件努了努，示意自己忙著工作，黃美英輕輕點頭，轉身走向廚房，看見餐桌上昨夜留下的飯菜像是分毫未動，早已經有酸味散發出來，再次嘆了口氣，將一盤盤昨晚耗去她許多時間精心做出來的飯菜倒了。

　　收拾好廚房，黃美英從冰箱裡倒了杯牛奶當成早餐，坐到金太妍身旁，看著依舊忙碌的她，張口想說些什麼，最終又將話給咽回肚子裡，默默的替金太妍收拾雜亂的紙張。

　　金太妍壓住黃美英的手，在黃美英不解的眼神中抽走她手中那張紙，對著電話那頭的人重複紙張上的幾句話，最後略顯強硬的說，「就按照這樣修改，其餘的星期一開會再討論，我女朋友醒了，不說了。」隨即掛斷電話。

　　黃美英在一旁只是安靜的收拾金太妍的文件，按照紙張右下角的頁碼按照次序堆疊好，排列整齊才交給她。

　　金太妍「嗯」了一聲接過，拿著電腦和文件起身走入書房。

　　黃美英猶豫了會，起身跟上金太妍的腳步，靠在書房門口看著金太妍再次在書桌前坐定，並將剛剛討論的結果重新輸入電腦當中，好半晌，金太妍才發現靠在書房門口的黃美英，摘下一直壓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揉揉酸脹的太陽穴，口氣帶了點不耐的詢問，「怎麼了嗎？」

　　「你……」甫才開口，黃美英又停下，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她發現曾經的她和金太妍無話不談，甚至不說話都能理解對方心裡的想法，然而現在卻是連說話都忘了要如何交流。

　　「我很忙。」金太妍的語氣暴躁，「副總他們臨時將下個月中旬要交的企劃書讓我們這週就給他們先過目，我已經忙了整整兩天，這兩天我睡不到四個小時，如果你的事情不急能晚點再說嗎？」

　　黃美英不想和她吵架，深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我下午一點和人有約，午餐我會弄好放在廚房，你有空記得吃。」

　　「知道了。」金太妍重新將黑框眼鏡戴回去，收回視線，繼續忙碌。

　　黃美英坐在寬大舒適的單人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熱可可，不曉得應該從何傾訴起。

　　「這樣吧。」諮詢師在黃美英已經獨自思考近五分鐘之後，試圖誘導黃美英開口，「美英可以和我說說這兩個星期之間有發生什麼變化嗎？」

　　黃美英木然的搖搖頭，「一樣，她一直忙碌著，哪怕我試著主動和她互動，她也視若無睹。」在昨晚的訊息之前，每一天黃美英都傳訊息給金太妍，卻總是在數個小時後得到單字回覆，甚至已讀不回，曾經金太妍熱愛用貼圖表示心情，也早已經許久不曾在她們二人的對話中出現。

　　「那兩週前我建議你約她一起來，她給你什麼回應了嗎？」

　　黃美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拿起熱可可啜飲一口試圖掩飾，「我……她，她很忙，所以……」

　　諮詢師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問黃美英，「我注意到你平時來我這都是喝美式，今天改喝熱可可，有什麼原因嗎？」

　　「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我喜歡喝甜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都只喝美式咖啡，突然很想念熱可可的味道。」

　　「你認為這代表什麼含義嗎？」

　　黃美英沈默了些許時候才開口，「我變了許多，從以前到現在，我知道人本來就一直在成長，對於過去我面對事情和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成熟了許多，但我……最近特別想念以前的我。」

　　和諮詢師道別，相約一週後的諮詢時間，黃美英離開了。

　　夜裡，黃美英躺在床上，意識已經昏昏沉沉即將要進入睡眠了，才感覺到身側的棉被被掀開，床墊微微下陷，接著睡衣前的扣子被一顆顆解開，如羽毛一般的親吻依序落在她唇畔、頸部、胸前。

　　黃美英清醒了些，卻仍是被動的任由金太妍擺弄她的身體，內心即便因為困倦而有些不是那麼樂意的情緒，還是沒有出聲制止金太妍。

　　這是週六夜的例行公事不是嗎。

　　在如公事一般的規律晃動中，黃美英忍不住分神想到年輕時的她們，沒有所謂固定的頻率。有時因為共浴，看著水流淌過對方身體的曲線而燃起慾望，在溼滑的磁磚上也沒有心思去顧忌安全與否，先將對方壓在牆上親吻然後進入對方。或是清晨看著對方穿著寬大的衣物在廚房為自己準備早餐，圓潤的大腿裸露在衣物以外，覺得對方比起什麼佳餚都還要美味，將對方抬到流理台上，吃了對方當作早餐。又或是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著週末夜的電影，因為噴在耳邊的氣息讓內心蠢蠢欲動，又被電視上親熱的畫面影響，索性不看電影了，讓對方坐在自己腿上情不自禁扭動身體的畫面更勝過什麼國際得獎大片。

　　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做愛變成一件例行公事，僅限每週六夜晚能夠擁有，連親吻的部位都是按部就班的來，甚至晃動的幅度都如出一徹。

　　這不再只是因為和對方親密連結而獲得滿足感的舉動，就像只是生物的本能一樣，哪怕今天換成另一個人，也能做一樣的事情。

　　黃美英甚至已經想不起來，她和金太妍上次情難自抑的擁抱和親吻是什麼時候了。

　　像是發現她的心不在焉，金太妍停住動作，起身到浴室洗淨雙手。

　　黃美英深吸了幾口氣才將呼吸調節回正常頻率，默默攏起雙腿，用棉被將自己掩好，翻過身面對金太妍的位置，睡意全消。

　　等金太妍回來坐在床沿，黃美英從身後環住她，吻落在金太妍的耳後，金太妍卻推了推她，「我今天不舒服。」

　　黃美英「喔」了一聲，鬆開雙手，躺回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金太妍解開睡衣前兩顆鈕扣，也躺下，然後轉過身背對自己。

　　不舒服也變成是熟悉的拒絕的台詞了。

　　今晚總算到尾聲了，可以休息了。

　　黃美英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已經沒有感情，是不是分開了對彼此都好。

　　但她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不愛金太妍了，她忘不掉當初在高考前夕，那個翻牆潛入她的房間的人。當時金太妍緊緊擁住她，說要一起上同一間大學，四年後大學畢業了，她們的事情被雙方父母知道，是金太妍跪在傾盆大雨中，求兩家父母接受她們。

　　金太妍本不願意讓黃美英陪她跪在雨中，是黃美英堅持，她大概永遠忘不掉金太妍是如何在滂沱大雨中撕心裂肺吼著——沒有黃美英，她的人生便沒有陽光。聽起來幼稚又不實際，卻終究將那份堅定感染雙方父母親，那時候金太妍的手被冰冷的雨水浸濕了，卻始終沒有放開她。

　　之後父母點頭了，金太妍綻出笑容，下一刻昏倒在雨中，整整發燒了三天，還是黃美英衣不解帶的照顧她，高燒的金太妍一直胡亂喊著她的名字，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想到這些，黃美英仍然有著心動的感覺，畢業後她們留在首爾工作，原本拮据的經濟讓兩個人的心緊緊繫在一起，即使辛苦，回到陰暗潮濕的家中看見對方仍會有種滿足的感覺，多年後經濟寬裕，換了比較大的，採光也較為充足的房子，二人都各自在工作上忙碌著，生活的摩擦逐漸多了。

　　出外應酬而忘了告知黃美英的金太妍，錯過她們的晚餐之約，喝得爛醉如泥由同事送回家，或是在黃美英忙著年底總評的時候金太妍還責怪她沒有維護家中清潔，家中五天沒倒的垃圾已經堆積成山，流理台裡使用過的碗已經一週沒洗……

　　曾經年少的黃美英以為，只要還相愛著，所有的摩擦都能隨之消弭，可最終她只體認到，相處比相愛還難的道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們習慣用爭吵處理事情，吵完也沒有誰會向誰認錯，像是沒事一般繼續共同生活著，也少有互相傾訴心情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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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連載！！！！！！ε٩(๑> ₃ <)۶з

目前庫存到第十章左右，無法判斷會有幾章，大概也不短...吧！？

前面是寫著覺得沒有很順，寫寫停停的

也其實大概在三年多前或四年前，曾經用手寫稿大概寫了三章左右

也記得自己明明有打成電子檔，但找遍了所有的備份都沒找到檔案இдஇ

雖然本來有打算要重寫，但找不到檔的悲劇感不一樣啊｡ﾟヽ(ﾟ´Д`)ﾉﾟ｡

後來重寫一直覺得怎麼寫怎麼不順手，一邊想著是不是自己退步了，一邊想著好想念寫Forever young的時候

能累積到第十章，真的十分慶幸了( ´Д`)y━･~~

給好友看，好友說挺不錯的，雖然挺虐的

總之，許久不見的新連載，希望大家會喜歡（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