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jours B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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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Seasons

36

　　週末，黃美英一直睡到近午才醒。

　　前幾日她的睡眠狀態一直很差，直到昨天聽見金太妍那一席話，雖然之後在辦公室也沒看見金太妍的身影，下班後一直到睡前也沒等到金太妍的訊息，黃美英數次以為手機故障，還關機重開好幾次，怕漏掉任何訊息，一直把手機擺在身邊，等到睡著。

　　睡著後的她做夢了，夢見金太妍用雙手遮住她的雙眼，說要和她玩捉迷藏，金太妍的聲音忽近忽遠，好幾次她都像是要抓到人了，卻又被金太妍溜走，直到她要生氣了，金太妍才從身後擁住她。

　　那個擁抱的觸感與溫度，清晰逼真，差點讓睡夢中的她以為自己正被金太妍緊緊抱著，直到被手機震動的聲音吵醒，她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拿過枕頭邊的手機，黃美英還以為是金太妍打過來的，來電顯示卻是媽媽。

　　黃美英接起，只聽到電話那端的母親碎念著自己為什麼到這個時間點還在睡覺，聽著如念經一般的音調和內容，黃美英不自主又緩緩走向夢鄉，突然電話響起一串提示音，驚醒黃美英，她看了眼螢幕，匆匆對媽媽說道，「公司有電話打進來了，我先接，晚點我再回撥給您。」不等媽媽回應，黃美英掛斷媽媽的電話，接起金太妍的來電。

　　『早安，醒了嗎？』

　　聽見金太妍一如既往溫暖又平和的嗓音，黃美英才想到自己是否太快接起了？會不會顯得自己好像很期待這通電話？會不會讓金太妍誤解什麼意思？

　　久久等不到回應，金太妍疑惑的「嗯」了一聲，『還沒睡醒嗎？』

　　「我醒了。」黃美英趕緊接話，「這個時間點打過來……有事嗎？」

　　『沒事。』金太妍輕輕笑了起來，『就想問問你起床了沒，吃過早餐了沒。』

　　黃美英有些侷促的用手指隨意梳理剛睡醒還亂成一團的頭髮，「你可以……用傳訊息的就好。」

　　『我想聽你的聲音。』

　　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讓黃美英的心暖成一片，她只能努力克制自己的心跳，極力讓自己的聲調維持平穩，「那你現在聽見了，還有事嗎？」

　　『要問你吃飽了沒啊～』

　　金太妍的語氣十分輕快，聽在黃美英耳裡想到自己緊張不安的樣子非常刺耳，忍不住和金太妍唱起反調，「如果我說吃飽了呢？」

　　『那～』金太妍的聲音拖得長長的，『那要不要出來散散步、逛逛街，幫助消化？』

　　「如果我還沒吃飽呢？」黃美英又問。

　　金太妍也不惱，笑著繼續說，『那需不需要一個人陪你吃飯呢？吃完飯，還能四處走走逛逛，想要補充家用品也好啊，呼吸大自然新鮮空氣也好啊，或是到書局、電影院灌溉一下乾涸的內心也好啊。』

　　「如果我吃完飯就只想待在家裡呢？」

　　『那我們也可以一起待在家裡，看線上電影啊、打掃啊、什麼都不做待在一起也好。』

　　黃美英忍不住想刁難金太妍，想看金太妍無話可說的模樣，「如果我就想一個人呢？」

　　『這樣啊……』金太妍沈吟了一會，『那我只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裝自己不存在囉？』

　　黃美英終究還是被逗笑了，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你吃飯了嗎？來載我一起去吃吧，我洗漱一下等等就好。你在家嗎？」

　　金太妍的聲音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

　　黃美英一愣，趕緊走到陽台邊，一眼就能看見金太妍的車子停在樓下，像是感應到她的動作，金太妍也在此時將車門打開，探出頭來和她揮手。

　　黃美英的心跳再次加速，跳得飛快，直接掛斷電話。

　　「……哈？！」揮手揮到一半的金太妍看著縮頭回去的黃美英，以及耳邊傳來通話結束的提示音，一頭問號，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黃美英匆匆梳洗過後，換好衣服，只上了淡妝便出門。

　　在車上她問金太妍，「你等很久了嗎？」

　　「不是很久。」金太妍回答得有些含糊。

　　黃美英不解的「嗯」了一聲。

　　金太妍想著應該要學會對黃美英坦白，誠實說道，「大概等了兩個多小時。」

　　「兩個小時！」黃美英瞪大雙眼，「為什麼不打電話叫醒我？」

　　「我想你應該還沒醒。」

　　「你怎麼知道的？」黃美英又問。

　　「通常你醒來之後，會習慣拉開陽台的窗簾才去梳洗，讓陽光能透進向陽的房間裡，我看陽台的窗簾都還是遮掩著的，猜想你大概還沒起床。」

　　黃美英沒想到金太妍連這個細節都注意到了，有些呆愣，隨後細想剛才的情形又發覺不對，「可是剛才我還沒拉窗簾就接到你的電話……」

　　「突然就有種『你應該起床了吧』的直覺。」金太妍如實說道，趁著停紅燈小心翼翼的覷了眼黃美英，「我應該沒有吵到你吧？」

　　黃美英搖搖頭，對於金太妍對自己的了解和默契不禁有些感慨。

　　面對黃美英的沈默，金太妍有些不安，「我沒有騙你，我現在明白了『坦白』的重要性，剛剛在等你的這段時間，我都在車上忙公司的事。」金太妍示意黃美英看向後座，黃美英回頭，看到後座有數疊看似翻閱到一半的文件。

　　「我沒有懷疑你騙我。」黃美英軟下嗓音，「只是……只是不贊同你在車子裡長時間用眼，這樣對視力不好。」她不曉得怎麼和金太妍說這些話卻又繼續保持距離，想想自己確實是個惡劣的人，一邊說著要和金太妍保持距離，一邊卻又享受著金太妍靠近自己的感覺，一邊義正嚴詞拒絕金太妍，一邊卻又答應金太妍的邀約。

　　金太妍像是洞悉了黃美英的想法，輕輕笑著，「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也不需要去想說會不會傷害到我、對不起我什麼，我喜歡你並想要追求你和你是不是願意接受是兩回事，你就把我當作普通朋友，不需要想得太多。」

　　黃美英定定看著金太妍，看不透金太妍此刻說得這些話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只是不想讓她留下負擔，「如果……如果我到最後，仍然沒有改變心意，並且喜歡上其他人了呢？」

　　金太妍的笑容僵住，好半晌才回答，「那我會離開，不再打擾你的生活，也不會再做出踰矩的舉動，而我試圖挽回過、努力過，就算結果讓我仍然有遺憾，但是還能跟你一起度過一段美好的光陰，已經是我最大的幸運了，我不怪你。」她深深吸了口氣，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是自己不懂得珍惜黃美英。她向黃美英伸出手，「讓我們從朋友做起，嗯？」

　　黃美英仍然有些猶豫，思考再三，最後鼓起勇氣搭上金太妍的手，「那我有些要求。」

　　黃美英的舉動讓金太妍欣喜若狂。黃美英終於肯向她走近，不是酒後無理智的狀態，也不是下意識靠近她的直覺行為，是黃美英在深思熟慮之後終於願意向她走近一點點，哪怕只是小小一步，都讓她像是看見了光明璀璨的未來，她努力壓抑自己想哭的情緒，拚命點頭，「好，你說，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既然你說從朋友開始做起，那作為朋友，我希望我們可以坦誠以對，不要隱瞞也不要欺騙對方任何想法，試著誠實向對方說出心裡的想法，試著和對方分享生活當中的事情，無論大事或小事……」黃美英想起當初她和金太妍的相處情形，最大的問題是已經相對無言，因為生活在一起太久，彼此也都忙碌，認為不需要再和對方分享什麼事情，甚至連閒聊次數都減少，許久不曾和對方說些小事，久了竟忘了怎麼和對方好好說話。

　　金太妍將車子停在路邊，握著黃美英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哽咽，「好的，我會的，你也……有什麼事情試著和我商量好嗎？不要再一個人憋著，對不起，以前明明是我們兩人一起生活著，卻讓你過得孤立無援，只要是你和我說的話我都會認真聽，不會再有不耐煩了……」她後來在二人曾經共同生活的房子裡找到許多藥袋、就醫證明，按著藥袋上頭的藥名上網查詢作用，閱讀網路上的藥物作用和注意事項，她像是看見黃美英一個人生活在一座小小的孤島的畫面，慌張、無助，沒有任何能聯繫求助的對象，最後只在自己周圍畫出一個圓圈，好像蹲在裡頭抱著自己就能獲得安全感。

　　孤島的周圍不是海，是她用「冷漠」、「忽視」建在黃美英身邊的牢籠，再用一次次的「不耐煩」步步進逼黃美英，讓黃美英只能圈住自己，以求安心。

　　黃美英被困在狹小的空間裡，最終走至絕望，其實可以說是她金太妍一手造成的，只要她多分出一點耐心給黃美英，多給黃美英一點關懷，只要她曾讓一絲陽光照進常年陰雨的孤島，或許黃美英都不至於那般絕望。

　　「我會試著去做的。」黃美英微微笑著，過去諮商師一直鼓勵她向金太妍說出內心真正的想法，可是每每看見金太妍忙得焦頭爛額，或冷眼看她，或不耐地問她到底有什麼事，在心裡排練過數次的講稿最終總是說不出來。她害怕說完只接到金太妍鄙夷的眼神，也害怕在自己心裡沈甸甸壓著的巨石不過是金太妍眼裡的一粒沙子，將她折磨得數個夜晚無法入眠的那些事，或許在金太妍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最後那些事情在心裡積壓久了，終究還是壓垮她了。

　　現在金太妍願意試著去傾聽她的想法，金太妍願意改變了，那自己也要學著將心裡的壓力分散，試著讓想要共度餘生的對象共同分擔。

　　「還有，」黃美英又說，「你說話也不需要小心翼翼的，不需要像我失去記憶那段時間那樣，害怕說到某些關鍵字或害怕做了什麼事，讓我們用最真實的樣貌面對彼此，當然也不是說話就不用修飾，又有不耐煩什麼的……」

　　「我懂。」金太妍打斷黃美英，眼眶裡還噙著淚水，卻笑了出來，「我懂你的意思，我們都要學會表達真實的想法，也要學習表達的方法，跟對方。」

　　哪怕經歷過許多事情，金太妍依舊懂她。黃美英露出微笑，鬆了一口氣，「是，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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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其實就是，怎麼說，看文章的話會希望她們合好

但其實在現實生活中未必會接受這樣的重新來過的要求吧（Ｘ）

應該是說，如果對方是真心悔過，也對對方還有感覺的話，重新來過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已經有一方生出異心，那真的不要強求了吧

曾經看我最好的朋友這樣遍體鱗傷，有點不懂她的放不下又其實有點懂她的捨不得

但作為旁觀者是覺得她當時的男友簡直就是渣沒有錯！！（凸

總之，現在還是療癒計畫的一部分

有人好奇轉捩點，嘿嘿嘿

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