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jours B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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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Seasons

39

　　二人來到鰻魚飯名店，在侍者帶位下落坐，金太妍替黃美英撕開紙巾擦手，又替她擺好餐具，倒好熱湯，反倒弄得黃美英有些羞赧，「我可以自己來。」

　　金太妍把點餐的主導權交給黃美英，黃美英點了一個雙人鰻重又點了些串燒，等侍者離開，有些猶豫要不要問金太妍關於今天那些工作的事，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

　　金太妍看穿她的想法，主動開口，「想問我什麼，直接問吧。」

　　黃美英想了下，「我如果問關於公司的事情，會不會讓你為難？」

　　「不會。」金太妍說，「因為總公司那邊的主要追查方向不在這裡，我們做這些只是細枝末節，讓某些人警惕警惕，不要以為能隻手遮天。」

　　「總監知道嗎？我看他好像很緊張。」

　　「他也在需要被警惕的名單內。」金太妍直白的說，「如果這次他沒表現好，或許準備被送過去總公司了吧，所以他比誰都還緊張，也希望我能去幫忙他。」

　　「那公司主要派你過來做什麼？」

　　金太妍想了想，「你記得最初我們剛遇上的時候，我和你說，總公司想『整頓』分公司嗎？」

　　「嗯。」

　　「這麼說吧，我們的業務性質和其他工作的業務性質不同，我們不需要去拉生意，但我們會有很多場合需要出現，也需要跟著整個案子的進度走，所以公司對業務部的預算向來都不會太刁，甚至隱隱約約還有放水的嫌疑，不管是分公司還是總公司都是。」金太妍輕輕抿了一口冰涼的清茶潤喉，茶香縈繞在鼻息間，說話的對象又是黃美英，讓她非常放鬆，仔仔細細和黃美英說明，「只是這個地方的業績，又對比部門開支，每年呈報上去的結果，都讓總公司不太滿意。」

　　黃美英有些好奇，「每年都不太滿意，但為什麼偏偏今年有動作？」

　　金太妍聳聳肩，「這部分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在總公司也不過是個組長，我沒辦法獲得這麼多消息來源，能告訴你的是我已知的部分而已。」她也想了一下，又說，「或許是前組長做了什麼，也或許是我剛好有空被調過來，又剛好我是能讓總公司覺得信任的人吧？」

　　「前組長都被送走了，總監也還在留校察看，其他部門裡的人你打算怎麼辦？」黃美英實在不得不好奇。

　　「我其實不喜歡扮黑臉。」金太妍不由得有些抱怨，「我在收到指示的時候也和上頭說了，因為我不熟這邊的組員，所以不參與裁決的過程，我只會針對我調查出的結果跟我觀察到的結果一併上呈，後續公司要怎麼處理，我能不參與就不參與。」

　　「可是如果真的總公司有動作，大家還是會覺得都是因為你，你幹嘛要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黃美英的語氣明顯向著金太妍，不由自主在乎她的權益，為她打抱不平。

　　感受到黃美英的關心讓金太妍忍不住微微一笑，說起自己過去的想法也覺得有些幼稚，「那時候還不知道你也在這裡，有些自暴自棄的心態吧，反正都失去你了，其他人怨不怨恨我，我不在乎，我以為我已經心死，再也沒有什麼能讓我有活著的感覺了……」

　　「如果沒有在這裡遇到我呢？」黃美英問。

　　「才不管其他組員人怎麼樣，來了直接開始調查，有問題就直接斬，管他是總監還是組員。」

　　黃美英被金太妍模仿青少年叛逆期的幼稚口吻逗笑，「所以其實你不必要讓總監這樣折騰，甚至前陣子也不需要接那個棘手的案子……」說著，她再次皺起眉頭。

　　金太妍坦承，「只能說之前想騙你多和我說說話，說聽你對那些同事們的想法不會影響我的觀感什麼是假的吧，本來我也沒想要拖沓這麼久，直接調查出個結果交差便是，結果聽你說完我反而動了惻隱之心，最初公司有打算最糟糕就是裁員，縮編或合併部門，現在未必會走到那一步吧。」金太妍的語氣頓了頓，「至於那個案子，畢竟名義上總監還是我的上司，他已經向我開口了，而你也確實需要那個案子，我知道你會來幫我，所以索性就接下來了。」黃美英還在試用期，獲得這筆成績會對她未來很有幫助，也是個很好的學習機會。對總監來說則是救命的稻草，能讓他增加和總公司求情的力道，又能讓總監好好試探金太妍的能力，所以總監會求她接下，金太妍也就藉此賣總監個人情。

　　黃美英當然知道金太妍說她需要那個案子的原因是什麼，也對金太妍知道自己一定會主動幫忙感到心煩，不想多做回應，只問道，「關於部門的結果還有轉圜的餘地？」

　　「畢竟這些都是有多年經驗的老員工，比起新人還是算珍貴的，公司也不全然想要整個裁員吧。」金太妍想，情節重大者已經先被處理了，情節輕微者可以嚇嚇他們，如果還不知收斂，將來也多的是收拾他們的機會。

　　侍者將烤好的雙人鰻魚飯端上，金太妍將木桶的蓋子掀開，用附上的木勺替黃美英先盛一碗。

　　黃美英在碗中倒入少量現磨芥末和蔥花，又遞回給金太妍，唇角帶著笑意示意她接下。

　　金太妍「誒」了一聲。

　　黃美英又笑了笑，「我沒有加太多芥末，用一點點提出鰻魚的香氣就好。」

　　「不是，我那碗是要幫你……」

　　「我們互相服務不好嗎？」

　　金太妍看著黃美英真摯的神情，臉卻慢慢的紅了起來。

　　「……嗯？！」黃美英一頭霧水。

　　「沒什麼。」金太妍趕緊低頭遮掩自己燒紅的雙頰，趕緊盛好第二碗，依樣畫葫蘆幫黃美英弄好芥末和蔥花，恭恭敬敬的用雙手端著碗遞到黃美英面前。

　　黃美英接下碗放到一旁，「你想到什麼？」感覺不太對啊。

　　金太妍含糊回答，「就……一些畫面。」

　　「嗯？」

　　眼見黃美英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金太妍不由得抬頭望天，暗罵自己是有多飢渴，為什麼要胡思亂想，說好的和黃美英從朋友做起，結果自己滿腦子都是兒童不宜的畫面，該怎麼好好面對黃美英？上次自以為浪漫帶黃美英去看夜景已經被誤會一次，現在又想這些，黃美英會怎麼看待自己？她掩著自己的臉，不敢看黃美英的表情，「我們、我們年輕的時候，不是偶爾會……就，互相，幫對方……服務……」當然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後來連正常進行都沒什麼熱情，也就沒這些花樣了。

　　看金太妍那說話吞吞吐吐的模樣，又想了下金太妍那些話，黃美英的腦中也浮現幾幕片段畫面，雙頰變得熱燙，「你說些什麼……都在想些什麼糟糕的事！」

　　「我不是故意的啊。」金太妍摀著臉簡直快哭出來。她本來也不想講的，但黃美英非要問到底嘛……

　　黃美英深吸氣，試圖讓有些凌亂的心跳回歸正常，並盡力壓下心潮澎湃的感覺，「吃飯吧，再不吃都要涼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黃美英默默的離金太妍遠了一點，坐在副駕駛座也靠近車窗，沒有像平時輕鬆坐著的模樣。

　　金太妍覺得欲哭無淚，想和黃美英解釋，看見黃美英似乎有點嫌棄的目光就氣餒了。

　　路上試圖找些話題和黃美英搭話，也總感覺黃美英的回應特別冷淡，少了往常的熱情。

　　金太妍的心情順著送黃美英回家的路，一路沉到谷底，到黃美英家樓下，只能硬撐著笑容，目送黃美英下車，黃美英下車後卻沒有馬上離開，站在門邊欲言又止，金太妍將車窗搖下，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怎麼了嗎？沒事的話趕緊上樓，夜裡風大，不要著涼了。」

　　黃美英的嘴張了張，最後只說，「你也早點回家吧，到家給我打通電話？」

　　金太妍點頭應下，看著黃美英走進建築物中，等到看見黃美英家裡的燈亮起，金太妍才將車子開走。

　　原本她還想著，要不去哪裡兜兜風，疏散一下自己鬱悶的心情，但黃美英方才特別和她說的那句話，分明是已經看出她心情不好，怕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開車出門會有危險，她和黃美英約定好，她們二人要誠實以對，她答應了黃美英會趕緊回家並打電話，那就不能用其他的藉口掩飾自己其實跑去散心的事實，否則那和過去的自己沒什麼不同了。

　　金太妍回到家以後，和父母打了聲招呼，說了下自己等等還有工作要忙，沒事就不要打擾她了。得到父母的回應之後，這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自己房間。

　　她換好睡衣才打電話給黃美英，響沒幾聲便被黃美英接起並開啟視訊鏡頭，螢幕上的黃美英盤起頭髮，外頭用毛巾包覆住，一張臉卸去所有妝容，整個人顯得乾淨透亮，透著點飽滿水潤的感覺，彷彿還散發著熱氣，看起來就像是剛出浴的樣子。

　　金太妍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平復下心情之後才跟著打開視訊鏡頭。可隨後細想又覺得哪裡不對，黃美英不是只要她一通報平安的電話嗎？突然開啟視訊是怎麼一回事？

　　黃美英將手機架著，空出雙手在臉上開始保養順序，等了半晌都沒等到金太妍開口，有些奇怪，「你怎麼了？都沒說話。」

　　金太妍情緒還有些低落，「啊」了一聲，「沒有啊，不是你讓我打給你的嗎？還有事找我？」

　　黃美英聞言，詫異地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金太妍，「我們……我現在有事情才能打給你？」她當即拉下臉，「好吧，那沒事了，你掛電話吧。」

　　金太妍發現自己說錯話，趕緊開口認錯，「沒有的，不是這樣，沒事……沒事也可以打電話，對不起，我有點心不在焉，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回程的路上都在想什麼？」黃美英抱怨，「確實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金太妍坐在地上靠著床，屈起雙腿，下巴靠在自己的膝蓋上，整個人縮在一起顯得有些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在想，我好不容易跟你走得近一點了，結果自己滿腦子想那些畫面，又讓你討厭我了。」

　　「我討厭你？」

　　金太妍眨了眨眼，努力睜大眼睛，逼退想哭的感覺，聲音很是委屈，「嗯。」

　　黃美英突然笑出聲，「好哇，那你好好感受一下，我先去吹頭髮了。」說完忍不住又罵了金太妍一句，「笨蛋！」沒給金太妍留下反應的時間，迅速結束視訊通話。

　　金太妍被罵得不明所以，愣愣的看著結束通話的畫面，想馬上回撥問黃美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有沒有生氣、有沒有討厭她，但想到黃美英剛說要去吹頭髮，那就等黃美英吹乾頭髮再問她也不遲，畢竟盤著濕漉漉的頭髮容易感冒。

　　她忍不住回想方才和黃美英的對話，黃美英輕鬆與她對談的模樣又不像在生氣，還會笑，還能罵她——那句笨蛋聽起來，總覺得黃美英在音調婉轉之間不但沒有惱怒，反而像是有些撒嬌的意味，她不是沒聽過黃美英氣極了罵人的模樣，年輕時二人吵架也是被罵過幾次的，和這次完全不同。

　　有點……有點像很久之前，二人還是學生，那次黃美英在情人節收了別人的告白信，氣哭金太妍，後來黃美英又羞又嗔的罵了金太妍一句笨蛋，竟然連她喜歡的是誰都看不出來。

　　回想起這短短的片段，金太妍才發現，她和黃美英相處過的那些點點滴滴，其實不曾消失，偶爾便會像這樣突然浮現在腦海。

　　就像她和黃美英之間的愛情，偶爾會短暫的遺忘，偶爾會感到疲倦，但這麼多年來卻未曾真正消失過，一直存放在她們的心裡。

　　盤踞在心上的陰霾，頓時被一掃而空了，金太妍重新漾起笑容，笑得特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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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體書的資訊都放出來啦，在置頂文章喔

有分匯款截止的日期，跟特點截止的日期，

特點是我一直很想弄的，剛好有機會就試著做做看

應該...可以...成團吧......

等設計圖出來再發文公告，跟封面的一起這樣

另外本來其實應該真的要上星期放那篇資訊的

阿就...突然又想寫番外三，於是又花了一點時間

大概就這樣吧......

（後記也寫了但後記整個胡言亂語這樣可以嗎（掩面